次日拂晓,宾客们早已走了个干净,王静初陪嫁来的女婢给叶春秋和王静初换了衣,昨夜折腾了一宿,朱载垚这时倒是呼呼大睡,他才刚刚一岁不到,身上穿着的衣又厚实,整个人呈大字型,低声打着酣。
叶春秋已是换了衣衫,打了个哈欠,王静初已是新妇,挽了个鬓,此时二人准备妥当,叫人开了门,小橙子和外头乌压压的人都伸长脖子等着,他们一夜不敢打盹儿,谨记着太后娘娘保护太子的话,在这外头受了一夜的冻,连眉毛眼睛都结了霜。
叶春秋没好气地对门外的小橙子道;“进去吧,伺候太子殿下回宫。”
小橙子打着哆嗦道:“现……现在是什么时辰了……啊……啊切……”狠狠地打了个喷嚏,小橙子又哆嗦了一下。
叶春秋抿着嘴,皱了皱眉道:“大概过去一日了,赶紧的。”
小橙子这才小心翼翼地进去抱起了朱载垚,一见到朱载垚一副想哭的样子,连忙道;“奴的亲亲小乖乖呀,你可遭罪了。”
将朱载垚搂得紧紧的,又用襁褓裹住,一出洞房,外头攒动的人便纷纷有了动静,一群人拥着朱载垚,火速入宫。
太后娘娘,怕是等得急了。
叶春秋幽幽地叹口气道:“可怜。”
“是呵,我也觉得可怜。”王静初羞怯还未消散,一抹红晕依旧还驻留在耳根,低声呢喃:“他们可在外头等了一宿。”
叶春秋随即道:“我说的是太子殿下,有这么个爹,真是造孽啊。”
“……”王静初就不说话了,良久才道:“先帝醇厚,才使当今逼 ià ……嗯,性子散漫一些……而今天子散漫,想必太子殿下将来一定是个好天子。”
她居然说起道理来也是一套一套,怎么说着,也像是拐着弯在骂朱厚照,只不过这种骂法,却是绕了几个圈子。
叶春秋闻言,不禁笑了,又见王静初一脸歉意地看着他道:“倒是辛苦了夫君。”
“无妨。我们去给大父和爹敬茶吧!”叶春秋打起了精神,便领着王静初去叶府的正厅。
在这儿,叶老太公和叶景诸人早已等候多时了,叶春秋和王静初一起拜见了父亲和尊长。
王静初给他们一一敬了茶,叶景慈和地笑道:“好啊,好孩子。”却也不知该说什么了。
叶老太公起了话头说:“静初啊,既入了门,往后哪,可就是我们叶家的人了,谁敢欺你,跟我说,我……”本想接下来说一句打死他,又觉得不雅,现在是高门大族了,总不能口出恶语,便婉转地道:“吾必不轻饶也。”
王静初忙是称谢。
叶老太公喜上眉梢,看起来,对这个孙媳妇非常的满意,少不得又说了一些宽慰的话。
出了正厅,直接往府门而去,外头已备好了车,正是准备入宫谢恩。
因为叶春秋拜了张太后为母,所以叶春秋也得领着王静初去宫中给张太后敬茶。
叶春秋小心翼翼地搀着裹着披风的王静初上了车,自己则骑着马,待到了午门,正待要让王静初下车,却有宦官飞跑过来:“太后娘娘有口谕,说是昨夜新妇辛苦,叶侍学只怕也被折腾得不轻,准予宫中坐车骑马。”
叶春秋倒是随性,王静初却是从车上下来道:“谢母后恩典,只是恩典归恩典,可是规矩却还是要的。”接着,看向叶春秋道:“夫君,我们入宫吧。”
她不肯乘车,叶春秋下了马,便牵了她的手,一道步行入了午门。
王静初已有入宫的经验,倒也大方,二人一路到了仁寿宫,在张太后这儿,张太后与诸嫔妃和贵人、命妇们已是久候多时了。
二人进去拜见,王静初敬茶给了张太后,张太后满心欢喜,昨夜的事,她是知道的,晓得皇帝又在搞怪,却是无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