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邙村一下子全乱了，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计匆匆赶到了村防队的那三间房屋前。屋前的空地上摆着杨远达的尸体，他那个肥胖的老婆正在那里放声嚎哭，并大骂着步野。到处都是乱哄哄的议论声，如果不是杨远达的尸体就在那，没人会相信刚刚发生的事。

    “这怎么可能，阿野那么老实一人，怎么会杀了杨远达？”

    “是啊！再说了，杨远达不是心云七星吗，十个阿野也不是他的对手啊。”

    “据说当时阿野将匕首藏在了衣服里，抽冷子刺在了杨远达的脖子上。”

    “虽说杨远达平时作恶多端，但也罪不至死啊。”

    “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。这是坏事做多了，哪怕都是小事，堆起来也够他死一次的了。”

    “嘘，说死人的话可不好，能听到的。”

    “听说阿野是中了邪祟？不然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？”

    那些后来者并不知道详情，越说越是背离事实。但是，这事就连亲眼看到的人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，因为步野的表现实在是太反常了，一个普通人竟然杀了一个心云七星也太不可思议。

    人群中，一个二十六七的女子蹙着秀眉，紧张而又担心地看着三间房屋中正中的那间，步野就关在那间屋里。一身粗布衣服也掩盖不了她的秀美，眉眼、身段都是上上之选，只是皮肤不够白皙，应是干多了农活所至。她挽着袖子，乌黑长发松松地扎在脑后，显然是仓促赶来的，却愈发有一种山村女子健康、能干的韵味。

    哪怕现在步野的事才是全村的焦点，可人群中还是有不少汉子偷眼瞧那女子，甚至包括已经成婚有孩子的。

    那女子腿边还有个五六岁大的小毛头，头发剪的跟个小锅盖一样，正紧紧地抓着她的衣服，又惊又怕地看着屋前地面上已经被盖住了脸的杨远达。

    “娘，步叔叔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啊？”小毛头也看向中间的那房子，问道。

    女子把小毛头拽到了身后，不让他再看死人，蹙着眉道：“娘也不知道。”

    女子其实是知道的，如果情况属实的话，就算步野能出来也只有一个可能，那就是被处死！杀人偿命，天经地义，更何况步野杀的还是村里仅有的三位心云觉醒者之一？

    可她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，步野竟真的杀了人，而且还是因为那样的一个原因。

    难道阿野真的被邪祟附了体？东邙村可很久没发生过这种事了，而且，一般邪祟不是都会找年老体弱者吗，阿野是一个壮硕轻年啊……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村防队中间的那间屋子里，大门、窗户全都被关的严严实实，光线十分阴暗。

    步野双手被绑在身后，双脚也被紧紧捆住，但这些似乎完全影响不了他的心情，他正坐在屋里唯一的一张木床上沉思。他完全可以听到外面的吵闹声，但是在集中精神思考之后，那些声音便再也打扰不到他了。

    捅出那一匕首的时候他倒没想过杨远达一定会死，但是，眼看着对方倒下，至死眼睛都瞪着他，他竟也没觉得多恐惧。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没有技术含量地当面杀人，但是事后他也仅仅是双手、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会罢了，至于想吐，后怕，这些全没有。

    被梁雄制伏绑住后，他就被押到了村防队的这个屯放杂物的房间里，等待杀人之后的惩处。

    得淋巴癌之前，步野的一生都喜欢按道理办事，这几乎成了一种习惯。所以哪怕是被杨远达的用衣服砸了一下，他也依然自然而然地想，别管杨远达在东邙山为过多少恶，那也都是小恶，加起来也罪不至死。还有一点比较重要的是，杨远达是东邙村仅有的三个心云觉醒者之一，杀了他，村防队力量将会大幅削弱，对整个村子都不利。

    不过，那只会是得癌之前的步野的最终评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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