猛然间,这长髯客口鼻七窍中鲜血爆喷,浑身乱颤着扑通一声歪倒在地上,他瞪着一双琉璃球般的血红眼珠,迟缓而拼命的蹬了几下腿,有血沫从他的嘴中不断涌出,喉咙里发着痛苦而虚弱的尖叫声,一声比一声微弱,直至身体终于僵直不动,叫声也终止了,而那伸出的手臂仍然僵硬的指向前方。
孟轲悠然道:“他想诉说什么?他心中有多少悲愤?”
迅速的,孟轲又自己接上话题:“没有什么可说的,更没有什么值得悲愤的,他死不甘心,死不悦服,这是一定的,而这些感触的总合,说穿了,全是由于一个恨字。”
钢铁之玉玄玉亦低沉地道:“然而这个恨字,原本是可以消弥的。”
一丝森寒的笑意,淡淡地浮上孟轲的唇角,他这一抹占怪的微笑,已包含了太多的答复,嗯,仿佛是在无言地讽刺这场杀伐的愚蠢。
忽然,孟轲转过头去,沉喝道:“莱夫特,且请住手!”
莱夫特的锥头小魔杖正挥到波光粼粼的激烈之处,闻言之下,他手臂用力一震一绞,将敌人射来的z型闪电挡开,自己则倒射而出。
玉面虎万杰呆了一呆,随即丢弃了手中一双形魔法马蹄铁,痛哭失声,涕泪纵横的扑向黑线魅影幻虚的尸身,跪在那永不瞑目的尸体前,泣血般嚎啕起来。
狩魔猎人双目一寒,不屑地哼了一声,孟轲朝伊库微微地摇头,平静而又悠远地道:“亲仇难报,悲愤不消,心有余而力不殆,谁都会难过,有道是英雄有泪不轻弹,只缘未到伤心时,这也不能怪这个年轻人。”
狩魔猎人伊库知道自己盟主话中之意,他那彪悍的面孔上起了一丝红云,默默低头站立一旁,垂首无语。
沉重而蹒跚的,智老梅东爬起身来移动了脚步,慢慢走到玉面虎万杰身旁,轻轻地蹲下,辛酸无限的拍着这位年轻人的肩头。
于是,空气中的悲愁韵息,随着逐渐明亮的清晨光度而变化着,但是,晨曦中的鸟语花香却消弥不了这无形的,沉厚的翳闷……
孟轲转过目光,遥望清晨微曦下的留星池水,粼粼水波之上泛起的薄雾迷迷蒙蒙,有着清新,但是,这清新中,却又未免掺杂了寂寥。
良久……
智老梅东仰起那张老泪纵横的面孔,哀哀地向苍天号叫:“上天……你的眼睛看得见这一切么?看得见满地的尸体吗?看得见残存之人这血淋淋的心么?到底天下还有没有真理,有没有是非?到底我们千里迢迢,费尽心机的追踪寻仇是对了还是错了?耶和华呀,你告诉我……”
玉面虎亦哽咽着道:“大伯和叔叔们的血就这么白流了?亲长兄弟们的仇恨就这么永埋黄土?他们的双目如何能瞑,他们的灵魂怎得安息?”
蓦地——
孟轲转过脸来,他那英挺而深刻的面孔上散发着令人不敢逼视的湛湛光芒,有着神圣不可侵犯的凛烈,他有力而庄严地道:“上天的眼睛无刻都在注视魔界发生的一切,不论是善是恶,都会得到应有的报偿,正义邪恶,都逃不过冥冥中的因果循环,你们的同伴,你们的亲人,在你们来说,是在追索旧怨,但是,他们是欧心力血地主动挑起争端,变相地追求血腥,其真正的目的,是要用他人的鲜血与生命来炫耀自己的成就,以杀伐的手段来求取心灵上的平衡,从一开始将清风魔法会与风语者同盟赶尽杀绝,他们的途径就走错了,错得太大,因此,他们便得到了眼前的惩同,杀人者人恒杀之,天地报应丝毫不爽!”
玉面虎万杰忽然跳了起来,如疯狂般冲向孟轲——
狩魔猎人展唇一笑,闪身截拦,喝道:“本营主早就看出你这小子寿命该绝!”
说话中,他已准备对万杰痛下杀手,孟轲却迅速地道:“伊库营主,且退。”
这时,玉面虎已奔至狩魔猎人身前,毫不畏惧地怒瞪着他,尽管这年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