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江南漕运船队被金人烧了大半,剩下的这些还要优先供应京师,军粮没有保障,再英勇的将士也是无心杀敌。”
通州大运河码头,辛铁丹看着被烟火熏黑了的漕运船队旗帜,一脸忧愁。
“只可叹陈帮主,已经进了京师东厂大牢。”
楚流风心情沉重,即使远处辉煌的殿宇楼阁,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,虽然初到京师,也提不起他的兴致。
“爷们儿就要有个爷们样,别蔫头耷拉脑袋的,本大小姐两年没来这皇城旧地,还是要到处走走,这几天又会有大戏上演,精彩啊。”
阳西真意气盎然,一催坐骑,冲出了好远。
即使座下不是万里追风,她一样的要痛快的前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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京师的冬日,异常的干冷,雪花吹落下来,打在人的脸上,如同柳条干扫过一般,辣辣的痛。
寒风带着呼呼的声音,和灰蒙蒙的天罩在头上,让人觉得压抑和紧张。
街道上的人们都是穿着厚厚的,匆匆而过。
一些衣衫褴褛单薄的穷苦人,缩在墙根的背风处,除了痛苦的呻吟,就是无助的眼神和绝望。
和那些冻僵冻死在旷野在官道上的比起来,他们还是幸运的。
挤进了这京师天子脚下,时不时的还有富人和寺庙的一些施舍粥饭,多少也能再活过些时日,挺过了这严冬到了春暖花开的时候,就能好过点了。
阔气的府门和高大的院墙里面,则是富户和贵族们的安乐窝,普通酒肉都是下人们吃的。
每个夜晚,山珍海味摆在了主人的面前,看着歌舞,让人以为这依然是盛世天朝。
不过这盛世只是少数人的盛世罢了。
在这些享受的贵族人心里,世间哪有什么悲苦和心酸,皆是风花雪月,处处歌舞升平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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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门左大街,紧挨着皇城护城河的一座院落。
高大的殿宇,比皇城的红墙还要高出很多。
灯笼挂在大殿飞檐下面,很远就能看到它的辉煌,让你在这样的夜晚,走在风雪之中,多少有了期盼和暖意。
人们总是期盼着早晚有一天能够住进这样的地方,也是一天又一天的努力着。
可惜一年又一年过后,他们的希望越来越是遥远。
但没有人放弃,还是在拼命去赚那有限的铜板,再存起来换成银票压在枕头底下。
直到他们老去了的时候,才幡然醒悟,这一辈子原来就是水中月镜中花。
那院落大门极为气派,十几个黑衣人游荡在大门前面,一些军兵守在门口,查看着每一个来人的身份。
客人们都是远远的下了马或轿子,快步走了过来,身后跟着几个捧着礼物的随从。
守门的军兵们却不把来客们当做客人,一样的吆喝着。
站在大门口台阶上的几个管家,脸上没有多少笑容,僵硬的表情像是几个木偶。
院落大殿正中,一盆炭火红通通的,映照着宽大的椅榻上的人。
那人手上捏着一具纯金打造的烟管,冷冷的看着下面的宾客。
“九千岁爷!河南巡抚派人送来了贺礼。”
“禀九千岁爷!六部尚书来了三个,还有两个也差人送来了寿礼。”
“这是宁远总兵袁崇焕派人送来的礼物,请九千岁过目。”
椅榻上的魏忠贤哼了一声,看都没去看那些奇珍异宝。
坐在旁边的客氏夫人,却在指使着丫鬟们一件件的收了下来。
“金国的使臣也送来了寿礼,他们还来了人。”
东厂统领余长空走过来,附在魏忠贤的耳边低声说到。